八大山人《竹石鸳鸯》1705年作

 

八大山人画鸳鸯，我们绝少见到。此画作于山人终年之春，而当年八月后，山人即以觏疾而逝。

 

2010年底，这幅作品在西泠印社艺术品拍卖会上，以1.187亿元的天价成交。

 

八大山人《竹石鸳鸯》局部

 

《竹石鸳鸯》图，以墨笔作于明代灰纸之上。构图取对角倚斜之势，上留天头，下着斜坡，画两鸳鸯依偎于巨石之上；右上危壁兀立，上平下斜，有芙蓉扎根壁上，旁见侧出，偃仰敷荣；实景相对之间留空，恍若有万顷碧波，极目难测。分章布白，巧妙取势，咫尺之间，意象萧远。

 

这幅作品对于研究八大风格的变化，也是一件标志性的作品。八大在70岁前后，书画用笔由方转圆，从务追险绝归于平正深厚之上来。

 

八大山人《竹石鸳鸯》局部

 

《竹石鸳鸯》图，八大山人以起伏变化的运笔勾勒坡石轮廓，枯湿并用，线条圆转而带篆意；树叶叶面先以淡墨点出，再以浓墨写出筋脉，花朵则直接以笔勾出；禽鸟点染并用，无刻画之迹。地坡着草，浓淡相间，疏密有致；最后施以浓墨点苔，提醒画面，或圆或尖，或乱或整。整幅画作，用笔可谓纵之横之，无不如意，含蓄蕴藉，毫无笔仗锋芒之嫌；用墨则浓、淡、枯、湿、乾、焦相互生发，层次丰富，有“墨分五色”之妙。

 

八大山人《竹石鸳鸯》局部

 

八大山人《竹石鸳鸯》局部

 

八大晚年的艺术有雁过无痕的美。他的画不仅是在说世界的“幻相”，还在写世界的“空相”。“幻相”在他的绘画中留下的是荒诞，而“空相”在他的绘画中留下的是无痕，这是八大绘画的至微至妙之处，也是八大艺术最打动人的地方之一。

 

八大山人《竹石鸳鸯》局部

 

在这幅《竹石鸳鸯》图中，我们似乎看到了八大山人在寂寥冷隽的世界中感受到的一丝丝温情，这或许就是历经沧桑的老人冲淡平静的幽怀。与他同时之人在为他作传中称，即使处在桑榆晚景之际，八大山人犹然精神不减，染翰不辍，这幅作品正好印证了这一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