滥 竽 “成 王”

乔  维

 

    前不久，看到某行业专委换届，一位在学术和技艺并不算顶尖的人物，成为这个专业的领军者，诧异瞬间继而漠然淡之。后来一帮业内的看客，聚在一起闲聊行业换届的趣事，议论起某某人的专业水准平平，为何就能选成了业界之王。其实，这不是我等能研究判断的话题，貌似这帮看客在专业上优佳，但社会认知几乎为零，兴许是综合素质欠缺的缘由，不懂其间的规则深奥程度，只能是无言而愧之。但思维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词，滥竽“成王”，我们曾熟悉的一个词语叫“滥竽充数”，词典的解释为一个不会吹竽的人，混在吹竽人的队伍里以此牟利。深层的解释比喻为没本事的人冒充有本领的人，揭示出一个以假乱真的钻营者面目，在真理之前一副落荒的嘴脸。此典故出自于“韩非子.内储说上”，典故中的南郭先生，终因怕原形败露，而逃之夭夭。

 

张培中先生摄影作品

 

        时光流转日走星移，几千年过去，人文环境却发展成了逆淘汰的疯长，甚至进步到滥竽“成王”的程度，给朦胧的价值观又遮了一层纱幔。纵观当下，各行各业的“南郭先生”们都趾高气扬起来，早已丢掉了浑水摸鱼的面具，扯起了专业的大旗毫无羞愧之感，拿出一种我是王者我惧谁的心态。殊不知，在学术的深海里玩游戏，不是被淹没就是让风浪拍到沙滩上，终究不会成就未来的辉煌，慢慢时光，历史自有公论。事实上，滥竽“成王”的现象比比皆是，按照当下社会的游戏规则，人们已经习惯成自然，全然感觉不到麻木成了无所谓状。在王者荣光的大千世界里，面对红尘滚滚的蝼蚁挤压漩涡，谁又能挣脱出几多浪花。识时务者唯有随波逐流，如果能飘在上游还可看一路风景，怀揣“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好心情，吟唱着“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的词句。能够在污泥浊水中潇洒走一回，管他是大浪滔天，还是泛滥的乱流走向何方，能保持住利己的天平足矣。所以，人们从来不愿意打破游戏的规则，都在送水推舟的护佑前行，无论是弯道或漩涡，脚下有芸芸众生的蝼蚁垫底，何愁撞不到一面海市蜃楼。

 

杜占元先生摄影作品

 

     古典中的滥竽充数嘲讽了不学无术骗子，那些仿冒的的虚假身影，如果放进阳光里检验真伪，所有的阴暗残缺都会逃遁。而现实中的滥竽“成王”们却如镀了金身，会在验证的光线中反弹回去，摆出了一副磊落而光大的气势，细思极恐。当滥竽成为了某个行业的王者，学术导向会出现严重的误区，甚至会阻碍了这个行业的发展进程。就以我熟悉的书画界为例，如在某个学术性很强的专业领域，出现一位技艺低能的“滥竽”为领头人，可想而知这个专业未来的发展走向。其结果是写字的不懂什么叫书法艺术，绘画的多数都渐渐混淆了审美价值，导致一个高雅纯粹的艺术领域，成为鸡鸣狗跳的乱象丛生。滥竽“成王”的逆生长环境，也会扼杀一批具备真才实学的艺术，最后形成江湖利益的圈子划分，或者沦落成为“武大郎开店”的模式。书画行业如此，其它领域更为甚之，滥竽充数在短期内可以蒙混了利益，而滥竽“成王”却能混淆是非，长久以此，损伤的是社会健康的肌肤，抖落出一地鸡毛。

 

徐里先生国画作品

 

     诚然，从表象上看，每一个领域都是欣欣向荣，呈现一种蓬勃发展之朝气，大有“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态势。而在繁华似锦的背后总会涌动逆生长的暗流，以另类的潜规则撬动了公平的杠杆，如果让滥竽充数归类为完美中的瑕疵，那么需要警醒的是滥竽“成王”，也许会成为压垮精神世界的一棵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