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初中海
道公夜里读倪,史载,倪迂某一天灯下写竹,画毕"諦视良久"全不似竹,倪迂哈哈大笑"傲然"说到,"全不似处乃佳耳",因为我就是"逸笔草草,聊写胸中逸气耳",并非要真的画窗外的竹子。试问,倪迂胸中的逸气为何也?在他的一幅墨竹中有这样一首自题——"虚亭映苔竹,聊此息跻攀。坐久日夕久,春鸟声关关",由此可以看出一点端倪——云林子的逸气,就是来自他的不追名逐利的平常心,因为他明白自己灵魂的需求,所以"候门深何须刺谒,白云自可怡悦"。平常心,真好!
倪画不可学,这几乎是后世画坛的通识,以明人沈周之学养之造诣尚不能也,何况他人乎?以道公看来,并非倪画不可学,世上任何技艺皆可学之,乃倪迂之心不可学也。庄子因为"以天下为沉浊",所以"上与造物者游,而下与外死生无终始者为友" ,倪迂正是如此一位通过不断之精神修养,而实现了对于世事纷纭的一种彻底超脱,从而最终达到了一种个人主体精神之绝对自由,即如同庄子之"逍遥游"。沈周做不到,其它后人更是做不到,因此倪迂不可学也。当然,渐江师乃唯一之例外也。
倪迂的日常生活中的洁癖,来自其精神世界的纯净,所以他的笔墨境界就是空山无人水流花开的静与净。
倪迂心地超脱,"幽栖不做红尘客",是以其诗有清气,其画有逸气。阳春三月,繁花正盛,赏春的好时节。然而倪迂却是落落寡合的,他独自一人来至荒野郊外,"春水蒲芽匝岸生,闾门山色上衣青。出门已觉清心目,适俗宁堪养性灵",在这暮春的微风中,花落如雨,鸟鸣似歌,令倪迂思绪万千——"花落鸟啼风袅袅,日沉云碧思冥冥",所以回转家中——"禅扉一宿听鱼鼓,唤得愁中醉梦醒",紧闭禅扉,榻上一夜或梦或醒,听得鱼鼓之声忽近忽远不绝于耳。元代文人,身受异族统治,社会地位最低,不得仕进,终身无法实现治国安邦兼济天下的政治抱负,一生郁郁,只得寄情于山水笔墨之中。此一种"愁",乃整个社会文人群体之"大愁"也,在当时无药可解。只是千年之后,道公深懂倪迂之心也。
道公夜里读倪,史载,倪迂某一天灯下写竹,画毕"諦视良久"全不似竹,倪迂哈哈大笑"傲然"说到,"全不似处乃佳耳",因为我就是"逸笔草草,聊写胸中逸气耳",并非要真的画窗外的竹子。试问,倪迂胸中的逸气为何也?在他的一幅墨竹中有这样一首自题——"虚亭映苔竹,聊此息跻攀。坐久日夕久,春鸟声关关",由此可以看出一点端倪——云林子的逸气,就是来自他的不追名逐利的平常心,因为他明白自己灵魂的需求,所以"候门深何须刺谒,白云自可怡悦"。平常心,真好!
最近因之特殊原因,道公极其痴迷于云林子,甚至经常头脑发热梦想有朝一日亦拍场举牌一幅以偿平生夙愿。然而,黄师宾虹先生曾于画论中言道——"元季四家,贯通三教,精通六法,上承北宋,以实运虚,虚中有实,登最上乘,所惜元祚不永,倪黄真迹全无",简直一瓢冷水泼醒梦中人。黄宾虹翁,一生收藏唐宋元明清书画眼力之毒精品之多,外人不晓,其收藏家鉴定家之名声甚至其书法家的名声皆掩盖与他的画名之下,然而道公深入研究宾翁艺术十多年,敬佩老人之学博大精深,极其信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