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2-09-16 | 标签: |
孙伯翔先生的“硬通货"是什么呢?雄强、飞动、圆穆。这六个字的书法艺术特点由其作品用笔和结字可以充分体现。
北碑字点画的特点是“中实”,万毫齐力。孙伯翔先生书法筑基于北碑,几十年下来,坚持不懈,一直在点画的质地上锤炼、磨砺的最大功夫。早在他的《正气歌》面世起,书法界就为孙先生对北碑独特理解和把握所倾服,如今人们在欣赏其笔法更加娴熟并日趋“人书俱老”高境时,从中亦学习到了为人为艺的宝贵经验。
孙伯翔十多年前有过感叹:“钝笔学书六十春,而今方晓古为新。神融笔畅何时有?废纸三千却是真。”他在总结自己书法学习的经验时,特别强调字内功的重要性。字内功一是来自对传统经典的继承,这是最为重要的基础和由此出发达到理想彼岸的最基本而又最不可薄弱轻视的“工具”。二是自己的个性和主体精神中最能与所吸收优秀传统发生亲和反应那部分“天性”的发现、保护和发挥,由此而使自己本能的偏爱与抉择道路的高度吻合相洽。
对传统的吸收继承,更需要保证有量的积累和质的苛求。勤学不辍,临、悟结合,博取兼收....可以说,艺术个性的形成是在经年累月的砚耕磨砺中逐渐积累和慢慢丰厚的。这样的积累,一点不亚于汇水成川,积土成岳的程度。“要把基本功砸得实实的,其他的爱什么时候成就什么时候成,爱什么时候开花就什么时候开花。”孙伯翔先生的这种洒脱,使其始终将最主要精力置于书法本体有关的部分,而根本摒除了“字外功”的干扰。
中国书法艺术,经先秦两汉魏晋,王羲之出而耸起之峰。递代以降,学习追踵者众,自是不乏优秀书家书史中留名。同时,也不断地有书家在寻求突破。至清中晚期,碑学丕兴,遂在笔法、结字、章法以至于取法范围、理学观念中另辟新境,拓出新途。
孙伯翔与清末及民国碑学诸家比较,用笔上也有很大变化,而且有自己的独特的表现。尤其近些年的创作,随着创作心态的更加淡定、圆融,作品点画方面“写”的意味反而愈来愈浓。或者说,孙伯翔先生的近年创作,“技”的痕迹似乎渐趋消隐,而挥运之间,随着笔法的提按、顿挫、疾徐、使转,一种情调、 意象、韵味油然而生。经历了数十年的浸淫打磨、 锤炼过程,当“技”已经如“庖丁解牛”一样地达到出神人化境界时,“道”之日趋凸现自然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的事了。
看孙伯翔的原作,才能真正把握、领略得到他用笔的细腻和丰富,娴熟和巧妙。包括他对原来石刻状态的还原,或者说他对其他书体的吸收,尤其是他由“技" 而“道”已然形成的成熟的创作和审美思想,均已在其挥运之中得心应手地给予了呈现。由此我们也可以说,孙伯翔已然以其成熟的审美表现和独特的风格追求,确立了他“北碑巨匠”的地位。
“天造地设”是书法创作的至高境界,天人合一,天作之合,人书俱老,其意都指向此。既自由率意,又要与天地合拍,这大概正是孙伯翔先生痴迷于北碑几十年而不改变的原因所在。他总结说:“七十年来一直想把魏碑搞明白,下笨功夫多写多练,写的字可以装满几卡车。”“在学习魏碑的过程中既有艰辛也有快乐。”
孙伯翔把将魏碑写成“钢铸的、铁打的“作为毕生的努力和追求,保证了自己艺术风格的打造不至于流入赢弱和俗媚流滑。这既是学习北碑的关键所在,同时也是自己不断积累、不断递进的向书法高境登攀的巨大推力。
现在,已进入耄耋之年的孙伯翔先生可以心安理得地来收获自己应该取得的丰硕果实了。以七十年努力耕耘,始终也不认为功成名就,所以一直就没有停止过对北碑书法的探索的孙伯翔,可以为自己艰辛付出所换来的硕果感到由衷欣慰了。这里还显示出一个书家的人格和品质。“钢铸的,铁打的”凸现的是一个“人”!一个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不欺人,也不自欺的书家可贵而又真诚的艺术精神。
当下有太多的“书法”“作品”,给我们造成轻浮、佯狂、躁迫、浅薄、甜俗的视觉冲击和污染,使人避无可避,苦不堪言。炒作功夫再炉火纯青,字外功夫再了得,却一点儿也提升不了自己笔下的品位,最终,历史检验的还是书法创作的“硬件”本身。
孙伯翔
1934年出生于天津武清县。
晚号“适叟”。
一生以魏碑书体立足于当今书坛,
2013年获中国文联第十一届造型艺术成就奖,
2015年获第五届兰亭奖终身成就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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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书法创作时的心态
学书法,莫求名利,学书法的目的千万不要想着有一天成为大书法家,这样你反而会为其所累一无所获。作为书法人,我们一定要摆正位置,书法是中华传统文化之宝,千百年来传承至今,在我们手里要在继承中有所创新,不要墨守成规。要继承也要变化,因为变是绝对的,不变是相对的。正所谓:万象皆点线,无处不方圆。
书法的最高境界就是“真善美”。要做到专家点头,群众鼓掌,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虚怀若谷这才是前进的方向。
关于怎么写好书法
书法要先从横平竖直开始,艺术性是后话,先从临摹仿照古人开始,学古出古,一提一顿皆有道理,要把每一笔每一画,都看成是有生命的,它们都是活的,就像壮阔的钱塘江大潮其实是大自然写的“一横”,长白山百年苍松是大自然的“一竖”。
关于“继承”和“创新”
学书法要走好自己的路,还要继承和创新并行。只继承,圈在里面出不来;只创新,就会是无源之水。就拿我自己的学书道路来说,我过去是写唐楷的,后来写魏碑,现在我又把帖的东西也吸收了一些。此次书画展我写兰亭序、圣教序,就是有意尝试碑帖契合。
我有一副对联:“品酒醇醅迥异,学书碑帖无町。”现在我更趋向于写得和谐、清凉,最后追求的是清凉之境。所谓清凉之境,就是想让人越看越舒服,越看,越清凉,这是我的目标。
关于“帖学”和“碑学”的看法
人人都有偏爱,偏爱乃为自然,偏见则是极大错误,误人误己,书法人应该有包容宽广之情怀。我学魏碑,爱其将军之体,健将之躯,雄而不狰,威而不猛,切忌狂怪。一生长旅,转益多师,既喜碑又喜帖,“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是我一生理想。对任何一种碑帖,只要“咬定青山不放松”,追至底,自会成家,也自然有变。
现在写碑与写帖的人都不少,光写帖就会缺少刚强与浑厚,光写碑就会缺少韵味与精微。写碑与写帖的人不能互相贬低,对于碑与帖都应该衷爱它,它们没有截然的界限,关键是“拿来主义”为我所用。换句话说,碑有碑的优势,帖有帖的长处,碑帖结合就是优势互补整合,使书法的形态更多变化,内涵更丰富,美感更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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