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2-12-15 | 标签: |
“品酒醇醨迥异,学书碑帖无町”,著世的名碑、名帖皆为传世之瑰宝,永取不竭。后学者可任其所爱择而学之,循序渐进,由古而寻,千万不要重碑而轻帖,也不要扬帖而抑碑。
学书有源流之分,我们当以学源为主,先人的流可以兼取,但不能本末倒置。就碑学而论,清代中叶,碑学大兴,造就了如邓石如、张裕钊、赵之谦、康有为等诸多巨匠,他们的成功同样是从源头而取,辟成自己的流派,各自成宗。我们也应该像他们那样,当从源头起,有为之士再辟新流,如果学魏碑只取赵之谦或康有为,学隶书的以邓石如为法,舍其源、学其流则不是上乘之见。
一幅好字是由多种因素形成的,笔法、结构、章法、行气、俯仰、疾徐、刚柔、延伸、跌宕、虚实、疏密等等。简言之,是既相互矛盾又和谐统一的关系,永远充满辩证哲理,书家当有能力挑起矛盾,而后又有能力平和矛盾,知其阴必晓其阳,天覆地载,万殊一象。
我是写北碑的,在临写《龙门造像》和《云峰山》上下了多年的笨工夫,尤其在方笔龙门上更多一些。因此对刀与笔有一些肤浅的认识,在这方面争议颇多:古人有论,今人有论,刀笔各半,甚至说方笔的形成纯为刻工所为,这一点我则有不同的见解。著世的方笔魏碑有其明显的镌刀斫起成分,不可泯除,但欲得方,必得厚方能称维,形态易得,质感难求,刻工只能得其表,无法得其质,无法得其厚,无法得其神。如果魏碑石刻是刻工所为,那么云峰山圆笔石刻怎么解释呢?
无名的小造像、小墓志却是以刀代笔,我们不能作为法来学习,但是它们当中有一种自然的天趣,给人们一种朴实无华的美感,虽不能作法,但可以取意。
不好得的经典最难取愈要取,好得的“样板”无须取。
笔毫分软硬,捉管有高低,古也谈,今也谈,都说自己最正确因人而异,以己为主,艺术效果是答案。
孙伯翔
1934年出生于天津武清县。
晚号“适叟”。
一生以魏碑书体立足于当今书坛,
2013年获中国文联第十一届造型艺术成就奖,
2015年获第五届兰亭奖终身成就奖。
▼
关于书法创作时的心态
学书法,莫求名利,学书法的目的千万不要想着有一天成为大书法家,这样你反而会为其所累一无所获。作为书法人,我们一定要摆正位置,书法是中华传统文化之宝,千百年来传承至今,在我们手里要在继承中有所创新,不要墨守成规。要继承也要变化,因为变是绝对的,不变是相对的。正所谓:万象皆点线,无处不方圆。
书法的最高境界就是“真善美”。要做到专家点头,群众鼓掌,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虚怀若谷这才是前进的方向。
关于怎么写好书法
书法要先从横平竖直开始,艺术性是后话,先从临摹仿照古人开始,学古出古,一提一顿皆有道理,要把每一笔每一画,都看成是有生命的,它们都是活的,就像壮阔的钱塘江大潮其实是大自然写的“一横”,长白山百年苍松是大自然的“一竖”。
关于“继承”和“创新”
学书法要走好自己的路,还要继承和创新并行。只继承,圈在里面出不来;只创新,就会是无源之水。就拿我自己的学书道路来说,我过去是写唐楷的,后来写魏碑,现在我又把帖的东西也吸收了一些。此次书画展我写兰亭序、圣教序,就是有意尝试碑帖契合。
我有一副对联:“品酒醇醅迥异,学书碑帖无町。”现在我更趋向于写得和谐、清凉,最后追求的是清凉之境。所谓清凉之境,就是想让人越看越舒服,越看,越清凉,这是我的目标。
关于“帖学”和“碑学”的看法
人人都有偏爱,偏爱乃为自然,偏见则是极大错误,误人误己,书法人应该有包容宽广之情怀。我学魏碑,爱其将军之体,健将之躯,雄而不狰,威而不猛,切忌狂怪。一生长旅,转益多师,既喜碑又喜帖,“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是我一生理想。对任何一种碑帖,只要“咬定青山不放松”,追至底,自会成家,也自然有变。
现在写碑与写帖的人都不少,光写帖就会缺少刚强与浑厚,光写碑就会缺少韵味与精微。写碑与写帖的人不能互相贬低,对于碑与帖都应该衷爱它,它们没有截然的界限,关键是“拿来主义”为我所用。换句话说,碑有碑的优势,帖有帖的长处,碑帖结合就是优势互补整合,使书法的形态更多变化,内涵更丰富,美感更强烈。
下一篇:谁的书法更胜一筹?
最新关注[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