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画，是国画创作中的一种手法，画家用手指蘸取色墨，进行创作。根据画史记载，指画起源于唐代，有个叫张璪的画家喜欢用枯笔创作。当他有了足够的创作经验后，尝试用手指蘸墨画松树。指尖和手指肚可以画出刚柔并济的线条，手掌、手背可以进行大面积渲染，所画作品别有一番风味。

遗憾的是，唐代以后，历经宋元明三朝，再也没有出现过指画名家，也没有指画作品存世。一直到清朝，才出现了一位指画名家高其佩。高其佩是康熙、雍正两朝的官员，擅画山水人物，进而研究指画，晚年干脆丢弃毛笔，只用手指创作。

朱沦瀚 春山侍读

这幅《春山侍读》就是一幅清代指画，画面左侧有一行款识，“朱沦瀚指头敬写”。朱沦瀚是高其佩的外甥，曾经担任过都统。他受高其佩影响，自幼喜欢书画。由于亲戚关系，高其佩指画的秘法，悉数传授给了朱沦瀚。朱沦瀚成为清代的指画名家。

仔细看《春山侍读》越看越不像指画，先不说山石皴染勾勒的精细程度，只看画中的三个人物就知道，手指再灵活，在勾勒渲染方面也不如毛笔精准。毛笔有锋，手指没有“锋”，颜色溢出很难避免。

朱沦瀚 春山侍读 局部

初看之后，会对《春山侍读》产生疑问，这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指画。顾名思义，既然叫指画，最好不能借助外物。食指灵活可以勾抹细节，拇指粗壮可以自由渲染，小指较细，可以在关键处施展点睛之笔。这样看下来，似乎也可以替代毛笔。

画中三个人物，两个侍者小童刻画更加精细，小童衣袖处的线条看上去的确像手指勾勒。头顶毛发蓬松柔软，看上去很有弹性，不像手指勾画。从这个细节可以推测出，朱沦瀚在创作中借助了手指以外的工具。

朱沦瀚 春山侍读 局部

大胆推测一次，朱沦瀚在画《春山侍读》的时候，手中应该持有纸卷，弥补手指运用上的缺欠。从传世文物也能印证这个推测，海外博物馆中有唐代毛笔，笔芯就用了纸卷，外侧一圈笔毫。这样的毛笔，书写时更加有筋骨，方便露出笔锋，让字充满力度。

由于高其佩、朱沦瀚视指画创作为秘法，没有公开过创作中的种种细节。故此只能进行推测，像《春山侍读》这样工整细致的画作，借助了手指以外的工具。

朱沦瀚 春山侍读 局部

指画作为国画中的特殊技法，在清代受到了很多画家的关注。直到近代，还有一众名家继续研究指画。有很多人都不知道，国画大师潘天寿就是指画高手，他有一大批指画佳作，尺幅最大作品可达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