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14-01-09 | 标签: |
听闻有人看了几千张画,自认懂鉴定,劳继雄总会一笑,“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1972年,22岁的劳继雄进入上海博物馆从事书画研究鉴定。当时,一大批因为社会风云动荡流散的艺术品集中到了上博;同时,他还要为海关审核出口艺术品。“见了很多好东西,学了五六年,感觉自己像个专家,很有信心。”
1979年,劳继雄师从著名画家、鉴定家谢稚柳,1983年随师全程参与中国古代书画巡回鉴定组工作。八年下来,他反而觉得鉴定越来越难,“看得越多,越觉得这行深奥,越是不敢讲话。”
谢稚柳告诉他,“这就是进步。”
书画作品“看假容易看真难”
“除非一看就是假的,碰到似是而非的作品,我不轻易否定。”有人觉得劳继雄标准宽泛,他却说,“这一行接触多了,任何一样东西,都有人说真有人说假。”
老师谢稚柳送给他的亲笔作品,也曾被说成假的,劳继雄直言“心里非常不高兴”。有一年,他拜访启功,启功感慨,“我们现在变成了不会看画的人。有些人一打开作品就说假,被认为‘懂鉴定’,殊不知‘看假容易看真难’。”
艺术品拍卖风波不断。劳继雄这样理解原因,“过去收藏家如张伯驹、张葱玉,因为喜欢、保护才买东西。现在好多收藏家为了投资。一旦被说假,就要打官司。以前,买错就买错,只会说一句‘我走眼了’。鉴定是学术问题、不是法律问题。”他聊起1995年张大千《仿石溪山水图》真伪之争,“谢老凭借和张大千相处经验,说是真的,徐老(徐邦达)说是假的,这是学术争论。”
在劳继雄看来,好坏与真假是截然不同的概念。“有人习惯从好坏去分析真假。古人有‘若要有成,废画三千’之说,就算大画家也有好多烂画,流传下去肯定有人会说是假的。但鉴定者必须客观设想当时创作情境,不能揪住‘好’去鉴定。不可能张张精品、张张都是标准作。”
艺术家连自己的作品也看不出?谢稚柳曾让劳继雄帮忙看他的一张画,画作风格变幻,连他自己都无法确认。劳继雄提醒,“这是真的,我看着您画的。您当时说,要换换新腔、变变风格技巧。”谢稚柳仔细端详,画的上半部分是过去技法,下半部分有了新的笔法。他欣然给藏家提笔写信,确认画作为真。劳继雄也听说过有的画家,因为以前画得太差了,不愿承认,“画家本人都无法作准,何况亲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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