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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献之颠覆王羲之……直笔、偃笔、虫蚀木……

时间: 2019-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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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笔

      王羲之《何如帖》“白不审尊体”片段(图5-1),用笔刚断,锋势看起来是一拓直下的,直来直去,简洁明快,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修饰和润色。同样的这几个字,在王献之《消息帖》中再次显形时(图5-2),却衬出了大王“一拓直下”的假面性,直来直去的表象之下其实暗藏着拧毫调锋、提按顿挫的重重机关,只是魔术师般电光火石的手法太过迅捷,不免使人迷焉不察。


 
      小王的“直笔”才是“能指”对位“所指”的真正的“一拓直下”,真正的直来直去,表象即是实质,大部分的拧毫调锋、提按顿挫由表及里地被简化掉了。小王在宣告——将“易简”进行到底。


 
      小王“直笔”的简率在《东山帖》“报”字右竖的写法中达到了百分百的纯度(图5-3),光秃秃的一根枯木,神契现代戏剧家贝克特的极简主义美学,直可移植到他的《等待戈多》的空旷舞台上去做布景道具。
 
偃笔

      王羲之《何如帖》(图6-1)与王荟《尊体安和帖》“尊体”二字(图6-2)的比较:前者是“骨法用笔,笔力惊绝,锋势劲挺,强调对于点画形态‘毫发死生’的精确度的极强控制力;后者是“偃笔”,遣毫松弛随意,顺捻、平拖、倒卧皆所不忌,肥胖臃肿处容或有之,拖泥带水处容或有之,笔锋墉懒地靠倚在纸面上,顺势摆动,“泛乎若不系之舟”。再来看王献之《授衣帖》中的“尊体”二字(图6-3),显然与王荟书一路风气,同用“偃笔”,笔毫亦是偃卧的,线质亦是疏松的,意态亦是慵懒的,但是,为什么肥胖臃肿或拖泥带水的负面感觉在这里几乎不复存在了呢?


 
      “偃笔”是六朝行草书尺犊中最为时尚流行的一种笔法,有一种举止拖杳而意味绵厚的韵致,契合于“魏晋风度’的时代精神。与共同被收入唐摹《万岁通天帖》中王徽之《新月帖》(图6-4)、王僧虔《太子舍人帖》(图6-5)、王慈《柏酒帖》(图6-6),等情形相类,王荟《尊体安和帖)的“偃笔”一味僵卧铺伏却缺乏必要的提按擒纵变化,有着单调乏力的通病。


 
      小王的“偃笔”之所以能够迥出时流、秀姿卓异,关键在于一种超妙辩证观的宏观统摄——笔毫固是偃卧的,却时有提锋,线质固是疏松的,却化含金石;意态固是愉懒的,却风气俊逸。《余杭帖》是小王“偃笔”书的造极之作(图6-7},举止拖沓而又能蹁跹跃舞,意味绵厚而兼具清空灵和,此种境界,后惟苏轼千载独会(图6-8)。异世知音,得一足矣。


 
屋漏痕

      怀素尝与颜真卿论笔法,发夏云奇峰之妙喻,颜氏对云:“何如屋漏痕?“素乃叹服。

      “屋漏痕”的图像直观:骤雨初歇,房檐积水顺着屋壁蜿蜒涩进、逶迤而下,痕迹若隐若显,明灭无端。“屋漏痕”笔法是“模糊美学”的至境,对立于“骨法用笔”的丝丝入扣和清刚俊爽,其墨痕毛躁粗粝,凸显笔锋与纸面摩擦的“原生态”质感。“屋漏痕”强化了笔法中的墨法元素,使得“枯笔”成为一种新的有意味的形式。


 
     经历从《散氏盘》(图7-1)一路西周金文到西汉马王堆帛书(图7-2)、再到魏晋楼兰残纸(图7-3)的漫长积淀和嬗变,“屋漏痕”的线条形态终于在王献之的《鸭头丸帖》中得到了完美呈现。《鸭头丸帖)起首的《鸭头丸》三字《图7-4》,笔锋与纸面摩擦的每一步过程都在有条不紊地展开,后二字末笔的点扣笔轻而意重,像是屋壁上一滴水珠流动至终端处时那陡然的震颤停顿,控制和迟留成为这个前奏轻快表象下的深隐基调。《鸭头丸帖》收尾的“君相见”三字(图7-5),曲终收拔,逸笔草草,笔锋与纸面的摩擦迅疾晦暗,难辨其来龙去脉,“屋漏痕”的模糊感臻于极致。孙过庭《书谱》所谓“带燥方润,将浓遂枯”的墨韵胜景,《鸭头丸帖》足以发之。


 
      颜真卿的《祭侄稿》是“屋漏痕”笔法的集大成之作,涩味、拙趣、“原生态”质感均已较《鸭头丸帖》大大升级,只是“小王”微妙灵动的节奏感遗却多多,挑剔地讲,终不无“质胜于文”之憾(图7-6)。米芾的《虹县诗》相当出色地展示出了大字行书中“屋漏痕”笔法的强烈表现力(图7-7)。

虫蚀木

      想像一根洁润中实的圆木,一根美的线条。再想像无数的蛀虫爬上了这根洁润中实的圆木,许多时日过后,它变得蚀痕斑驳、裂隙参差,一根残缺的线条,它还美吗?

      回忆一下摩崖刻石经千年风雨打磨出的“金石气“,难道残缺不也是一种美吗?行书尺犊中的“虫蚀木”笔触正是和“金石气”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王献之《东山帖》中,“虫蚀木”的笔触充溢全篇。“更”字(图8-1)末笔,形态上仍是大体浑圆的,但线条的蚀痕和裂隙在推进过程中愈来愈明显,到了末端,几乎已成虚空。


 
       “乏”(图8-2)“之”(图8-3)二字的末笔,隐微的断痕一直在悄然酝酿,一道细小中锋的叉开使收笔变得不可能;“安”字(图8-4)的折笔,尾部因急剧的顿落而骤然断裂。借助于超常规的散锋用笔,“小王”将“虫蚀木”笔触笔不到而意到、形破而神完的魔力感优雅而从容地揭示。


 
      米芾用笔讲究“无垂不缩,无往不收”,以四面圆足为尚,像《虹县诗》“再”(图8-5)“榆”(图8-6)二字末笔那样的“虫蚀木”笔法只是兴来偶为而已。相比之下,黄庭坚在《黄州寒食诗跋》中对“虫蚀木”笔法的运用远为自觉和经意,最得“小王”三昧,足见他参悟超常规艺术现象的超常能力(图8-7、图8-8、图8-9)

【责任编辑:F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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